“玥玥，來加州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，還不讓雄哥告訴我。”

“大哥，我現在21了又不是4歲不需要你接啦。”葉綺玥說著，心中暗自埋怨了下透露風聲的老媽。“霖哥哥也和我在一起不會有事啦。”

“你現在在哪兒？我去找你。”

“機場，準備轉機去阿拉斯加。”

“去那兒幹嘛，你那麽怕冷的人，那麽冰天雪地的地方不適合你。”

“好啦好啦，我只是去玩嘛，別管啦。”

“怎麽可能不管。餵，玥玥？”話沒有說完，電話就被掛了，夏宇無奈的嘆氣。人說女兒是老爸前世的情人，但沒有說妹妹是哥哥上輩子的情人的。玥玥小時候是自己帶大的，長大了又和火蟻女如一個模子刻出來，他實在沒辦法不管。想了下又撥了灸霖的號碼。

“老哥你夠了沒啊。”電話那邊傳來的依舊是玥玥的聲音。

“讓灸霖接電話。”

“才不呢，你就會嘮嘮叨叨的，夏、叔、叔。”

這個稱呼一出，夏宇瞬間完全無奈。玥玥是自己妹妹，但灸霖卻是灸舞和晴兒的孩子，稱呼確實很混亂。“夏叔叔”這個稱呼是玥玥長大之後專門調侃自己用的，倒是似乎應該這麽叫的灸霖很少這樣叫過。

“玥玥別鬧了。”從玥玥手裏拿回了電話，灸霖解了夏宇的圍。“有什麽吩咐？”

“別讓她凍著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還有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她要是敢帶你私奔的話我不會饒了你的。”灸霖是個中規中矩的孩子，而玥玥確實越來越不乖了，還好有人能管著。

“她不會的。”說著，灸霖還順手摸摸玥玥的頭，她雖然被寵的有些任性了但還是最在乎她的“爹地”的。

“她已經被寵的太多了，別再寵她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這顯然是睜著眼說瞎話，明明最寵玥玥的兩個人正在通話，夏宇苦笑了下。“對了你爸媽呢？”

“誰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。不過絲雨生日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出現。”

“是啊。”夏宇知道，“那你們好好去玩吧。”

絲雨的生日，就是銀月的忌日，所以晴兒一定會出現，來看銀月在這世界上唯一留下的紀念。

眨眼間已經十七年過去了。掛了電話夏宇忍不住感慨。尤其和他們不經常見面，心中就永遠是他們小時候的模樣。已逾不惑，惑卻越來越多了。作為商人和投資者他很成功，別的卻近似一塌糊塗。摘掉眼鏡夏宇揉揉眉間，最近看屏幕時間長了就很容易疲倦，果然是老了吧。來加州十七年，孩子們都那麽大了。

“我說，你是在憶苦思甜嗎？”

突然聽到的聲音，是幻聽嗎？蕾蕾姐根本不在家，的確按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勞碌命，不是缺錢只是她閑不下來。更何況，剛才的也根本不是她的聲音。

“我說，你在看哪兒呢？前面啦。”

電腦屏幕不知什麽時候變了，有貞子在向外爬著。一般人看到這情況都會嚇到，但可能是見慣了夏美的貞子了，夏宇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看著，直到她爬出真的屏幕。

“真沒意思，大叔你反應退化了吧。”已經坐在夏宇腿上的“貞子”說著。

“幻羽淚？”沈默了下，夏宇說。

“回答正確，給你獎勵。”說著幻姬在他唇上啄了下。

“你沒有一起死嗎？”而且還是十幾年那副樣子，對比之下真的覺得自己老了。

“你這麽想讓我死嘛！”捏著夏宇的臉扯著，幻姬說著：“大叔你皮松了。”

“那銀月呢？”

“她，死了啊。”幻姬偏過頭，“我只是回到我自己的身體了而已。”雖然用了十年時間才磨合完畢。想了下，她接著說：“女兒呢？”她聽魔尊說過，銀月留下了個逆天存在的孩子。

“絲雨在學校呢。”

“死魚？這是什麽鬼名字？”

“青絲細雨的絲雨，她來我這兒之前就有這個名字了。”

“你就不懷疑那不知道從哪兒抱來的孩子不是你孩子嗎？”一般人類不會相信這麽逆天的情況吧。

“是不是有那麽重要嗎？”夏宇反問。既然那孩子以銀月的孩子的名義出現，自己就無法置之不理。畢竟她唯一之和自己做過，畢竟的確欠她很多。“你來這兒幹嘛？”被她連珠說著，夏宇終於找到機會問這句。

“找你討賬，順便看看女兒。”既然是銀月的女兒，也和半個自己的孩子似的，她總想看看。

“我欠你什麽？”這個賬被討得不明不白。

“你欠我一次舒服的做愛。上次被月打斷之後就沒有做。”

“月？”

“魔尊啦。”處得久了也就直呼其名了，在她那兒住了十多年已經太隨便了。除了不要去惹那個被圈養的上古大神別的一切好說。

那個魔尊……夏宇想著，順手打開了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。“別鬧了。”

“夏宇。你應該知道我是說真的。”

是啊，她倒是一個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人，和銀月幾乎完全相反的存在。不過十幾年前的小白臉她調戲調戲也就算了，現在都中年大叔了，她還覺得有意思嘛，早就從“年紀相若”變成了“父女”了。

“我已經是大叔了。”夏宇引用了幻姬剛說過的詞匯。

“大叔又怎樣？”

反問的輕易又理所當然，讓夏宇無言以對。幻姬也沒有再說什麽，只是依偎在夏宇懷裏。

他是不懂啊，夏宇這個人對自己的意義，不過事到如今也不需要懂得了。“你可要想清楚，拒絕我的話我會把你家翻個底朝天的。”盯著他，幻姬這樣講著，得來了……摸頭。“我不是你女兒啦！”拍開那只爪子幻姬不滿的說著。

“絲雨從來不會讓我這麽做。”

“恩？怎麽會？你從幾歲開始養她的？”

“幾個月吧。”

“你有對她說什麽？”

“什麽都沒有。”孩子們他都一視同仁的對待著。

“不對的，不可能啊。”幻姬搖著頭，“一定是你有問題，銀……”

敲門進來的人看到這場景顯然楞了一下，但只是那一瞬，接著就像什麽都沒看到似的去書櫃找書。

“就是她？”幻姬問著。雖然看到她的臉的時間只有一瞬但已足夠看出她的冷淡。而且，那是正常女兒看到父親出軌的反應嗎？

“母親快回來了。”

最終，在她離開書房之前說了這麽句，讓幻姬忍不住看夏宇。“你經常有外遇嗎？”

“怎麽可能。”夏宇聽得哭笑不得。情債，他早就欠不起了。那孩子真的天生冷淡到讓自己無所適從。學會自己拿勺子後就從沒讓人餵過，學會走後就從沒讓人抱過，能自己做的事情就從沒讓別人幫忙過。這個父親真的當的很挫敗。

“你真不像你媽媽。”

“你憑什麽說。”絲雨回身看著那個說話的人，看上去比自己還小，也從沒有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。“說話要有根據。”

“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媽媽了，就算你爸爸也不了解，她是用怎樣的代價……”

“夠了。”夏宇打斷她，他很怕幻姬一生氣什麽都說出來。總的來說，雖然絲雨確實很冷淡但也一直是個好孩子，這種平衡，他很怕就這麽被破壞掉。

“給我閉嘴！你有爭取過什麽嘛！你這種只在乎自己的人沒權利說話！你除了會逃避還會什麽！”

炮火忽然轉移了，絲雨看著那個彪悍的姑娘和一臉無奈的父親。看熱鬧這種事情雖然她很少做但卻忍不住看看卻很快覺得無聊了，看了看時間。“母親真的快要回來了，你們是不是換個其他的地方吵架……或者做什麽別的事情。”看著那狀況絲雨改了口。現在是什麽情況她實在不了解，但至少了解他們的牽絆比想象的要深。然後，在也沒興趣聽墻角了，是非之地不久留是她一貫準則，今天已經參與太多了。只是為什麽會有詭異的熟悉感，為什麽那女人有一雙和自己那麽像的眼睛。自己的眼睛沒遺傳到父母倒遺傳到父親比自己還小的情人了？這明顯不科學。

“你不能這麽想，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那麽多科學。”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嚇了絲雨一跳，想離開卻無法移開的看著她的眼睛。“不要這樣，真的不要這樣。”靈魂深處似乎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著。眼前的人又不見了，一切就都只是自己的幻覺吧。沒由來的，落荒而逃了。

“你對她做什麽了？”

“一個媽媽唯一能對孩子說的幾句話。夏宇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”

那種語氣！把她轉過來了，依舊，還是那個幻羽淚，額頭靠在她肩膀上，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。

“剛才……”

“我只能保護她這麽久，她已經被囚禁回去了。”之前一直在魔界與世隔絕還好，剛才她真的出現了下就很快的被那聖靈珠囚了回去，無法挽回的宿命。

“囚禁？”

“月說的。那兒有一個老不修的混賬神仙，給女媧下了詛咒，女媧一族死後靈魂都會被囚在聖靈珠裏不得投胎。”指著天，幻姬說著。雖然她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想說，那把那珠子打破不就完了麽，但那種氣氛完全說不出口。她們啊……

還是十幾年前那樣子，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啊。夏宇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集中的無奈過了。

“吶，你知道嗎？……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。”在銀月死的時候，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愛夏宇，她並不是服毒之後就能力不足，而是一直用了一半以上的力量在保護著夏宇。也直到她死的時候，臨死的恐懼，才讓自己明白，自己愛夏宇。從夏宇膝上下來，幻姬向門口走去。

“就走了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不……”那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總有些不太合適就卡住。

“我說大叔，你已經不行了吧，一點反應都沒有，我跟一個不行的人呢較勁幹嗎？”

餵餵……夏宇想說什麽卻完全說不數來，四十了是不會像二十多歲那樣沖動，但也不至於不行。

“大叔，不要再說了。就這樣，再見了。”在夏宇沒有說話之前，幻姬先說完就消失了。

夏宇啊，難得我這麽好心的放過你一次，你就不要再說什麽來招惹我了。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，這種蠢事自己是絕不會做第二次了。已經十七年了，不然不管怎樣都要把你搶過來的。現在……就算了吧。

銀月啊，咱們都應該對他說再見了。我的時間還長著呢，總能再找到一個人。你……就這樣吧……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們了，不是嘛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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